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音乐与记忆

本栏目记录我听过并且喜爱的音乐。2024年以前,记忆渺渺,过浅的感触太容易流失,因此每年只列三张专辑。往后争取每月都能有一张,但愿我一直都能邂逅喜欢的作品。
专辑选入的标准是:每首歌我都喜欢。宁缺毋滥,感性至上。相较于专辑本身的音乐性,音乐带给我的感受和回忆更值得被记录。

2022

相见恨晚-腰乐队

  1. 相见恨晚 | 腰乐队,2014

我从2022年开始听摇滚乐。真正意义上听过的第一首歌是达达乐队的《南方》(《黄金时代》,2003),纯净、湿润又明亮,对我来说是全新的感受。从这首歌起,“中国摇滚”这个概念具象化地向我敞开,我开始急切地聆听更多。

中国人向来都是好比较的,对于当时的我来说,欲了解国内摇滚乐有哪些上乘之作,首先想到的便是检索民间的排行榜。就这样我认识了腰,“摇滚天堂”和“温带复调”不约而同地将《相见恨晚》排进了前十名,而相比于榜单上那些更为耳熟能详的名字——崔健、黑豹、唐朝等等,这张专辑看起来更为怪异和阴柔,使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。

不,我首先听到的是另一首歌,《世界呢分钟》,它来自腰的另一张专辑(《他们说忘了摇滚有问题》,2008)。起初,对刘弢那粗粝又自我陶醉的声音,我本能地感到不信任。在此之前,我正间断地听古典乐和流行音乐,一时间无法忍受这种撕扯般的歌唱,这种不在我预期之内、远不同于《南方》的音乐。腰的声音和歌词像是从阴沟里生长出来一样,隐晦地诉说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往事,把我过往的认知像纸一样从墙上揭下来。在不断翻找那些尘封秘密的过程中,我惊觉自己已经逐渐适应了腰。

在9月,也就是2022年9月,那时我们都被浓雾堵在家里,我又开始听《相见恨晚》。9月的天空有很长一段时间都阴着,就像这张专辑的封面,夹杂着黑白,但实际上并没有要表现某种颜色的欲望。此时再听,刘弢的声音已不比外面漫天的喇叭声更刺耳,更何况《相见恨晚》的旋律是如此甜腻,编曲散漫又柔软,在必要的时候却无比真挚——我说的正是《晚春》。

《相见恨晚》是一张如此有故事性的专辑,譬如《晚春》,刘弢曾在博客里说起过这首歌创作的动机:

「有年冬天一家旧货店,我用手机从一个铜质的墨盒盖上拍下这几句话;偶然翻出来看一看,看了几年;最后给了绍昆也看,他也喜欢,一拍即合;曲经三易,写成这一首歌。

「一九二六,北伐兵兴,边隅之地,青年两个,墨盒为礼,寄语未来;惟不知抬头落款中的两个人,他们的后来,是否就达学问功名,是否完成…『伟大的人生』。

「我没有为之想得一个适当的标题,只好自作聪明叫做『晚春』这两个字。仅为对应落款的时序;又与小津片名相仿,也不避。

「藉此,作腰乐队完结终曲。」

我翻来覆去地听这首歌,还有同专辑中的《硬汉》、《一个短篇》和其他,我为刘弢骤然温柔的声音和款款温情的吉他riff而沉醉。我甚至以“晚春”为题写了一篇失败的小说。有人称《晚春》是“一个时代的安魂曲”。我喜欢这个叫法,因为我当时真诚的相信一切,相信彼此矛盾的事情,相信所有的谎言与真理。我想我听到这张专辑是恰逢其时的,在我最该听到并且会轻易相信的年纪听到了它。现在我变得敏感多疑,不,毋宁说是懒惰,面对值得怀疑的事情已再没有力气去怀疑。腰当然是值得怀疑的,但若要问,是谁教会了我怀疑的方法?我的目光依然落在《相见恨晚》。

更何况,它如此美,特别是在我最开始听它的那段时光:2022年末,我们不知何故待在家里,除了听音乐和张嘴无事可做。

他在时间门外-哪吒乐队

  1. 他在时间门外 | 哪吒乐队,2012

现在是2025年年初,春节时一部叫做《哪吒之魔童闹海》的动画电影上映,一时间风头无两,接连打破了多项票房纪录。我不知道,多年以后当人们谈起哪吒,会想起这部电影里化着烟熏妆的魔童哪吒,还是1979年由上美制作的《哪吒闹海》中,那个在雨夜里背过身去、举剑自刎的哪吒?

哪吒乐队的内核与后者是一脉相承的,甚至连命运都惊人的相似。他们主要活动于06-07年的北京,作为“No Beijing”浪潮的一员,在短暂又恍若永恒的一年里留下了十首歌,然后决绝地将自己结束。哪怕在此之后,主唱詹盼又组建了另一只乐队“嘎调”,哪怕嘎调的歌也十分迷人,哪怕哪吒的《环形公路》和嘎调的《圈》其实是同一首歌——但就像神话中的哪吒一般,重塑的莲藕身终归不复从前。

同样在封闭的家里,同样在2022年秋天,我第一次听到哪吒。但哪吒给我的感受和腰是全然不同的,他们明亮又尖锐,疾速地行进,介于孩子与年轻人之间。我后来了解到,这种音乐流派叫情绪朋克。哪吒的歌无疑拥有饱满的情绪——《闹海》中的悲怆与激昂,《环形公路》中的徘徊与懑恨,《时间门外》中不知从何而来的怪叫与欢庆,《小怪物去天国》中的欣然与淡淡的忧郁……这很快就抓住了我的心。我发现自己常常在无意中抄写他们的歌词。

2023年暑假,我第一次去北京。小时候出去旅行,父母大多带我前往南方的省份,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黄河,见过华北平原,见过北方这片慷慨悲歌的土地。作为初次来北京的南方人,我在文化层面感到自卑,同时也为北京的一切而狂喜。这里是十数年前哪吒曾经生活和演出的土地,唯有北京才能孕育出如此蓬勃恣肆的文化,尽管它的肉身早已死去。

回想起来,那短短一周的北京之行宛若梦幻。北京的城,北京的道路,北京街头身影交错的市民,一切印象与我对大城市的复杂感情混在一起,使得后来我对上海再也没能如对北京一般留下如此坚固的感触,甚至一年后当我再度来到北京时,这种感情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。不过我仍然在听,听《他在时间门外》,想象着时间门外的北京如何向我张开怀抱,想象着时间门外的哪吒如何在这里歌唱。我是多么想见到他们,但我后来才明白,我们终将在某一瞬间成为他们,然后自刎,然后别扭地重生。这样的哪吒简直是从黑格尔辩证法中走出来的人物。

2025年1月21日,当我在睡眼朦胧中打开音乐软件,“哪吒乐队发布新专辑”的消息提醒一时让我战栗。点开,发现是十九年前《闹海》的现场录音版。这个版本足有十分钟,吉他的走向缓慢又悲伤,与录音室版本中大为不同。在录音后半段,詹盼开始不可抑制地嘶吼起来,我疲惫地仰靠在椅背上,任乐曲循环播放,在音墙与海浪中沉默。就好像在电影《哪吒闹海》中,哪吒持剑背过身去,泪水洒在黑漆漆的地上,待再转过来时脸上便只剩下倔强。我们看到了哪吒的另一面,这一面我们无比熟悉,简直就是我们自己。

万能青年旅店-万能青年旅店

  1. 万能青年旅店 同名专辑 | 万能青年旅店,2010

这也是我在刚接触摇滚乐时便选择聆听的专辑。原因无他,万青太过耀眼。《杀死那个石家庄人》在大众层面广为流传,但我首先爱上的是《秦皇岛》。一分多钟近乎静默的前奏让我困惑,直到——你们懂的,直到小号的声音响起。

第一次听《秦皇岛》是在一个夜晚,我本来瘫坐在沙发上,小声外放着音乐,思绪完全沉浸在别的事情里。在小号响起的那一刻,我惊得坐起,全身血管像刀剑一样耸立起来,内里流淌着一种兽性的兴奋。尔后,二千的声音遥遥响起,悠长如海风,我借此稳住情绪,开始缓缓下坠,浸入温暖如天空的海水里。《秦皇岛》的结构和内容蕴含着不稳定和变化,好像随时都会飘离,或被海浪卷走。这种不稳定正是诗性的前兆——在《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》中,诗性正式得到了解放。在极富诗意的歌词中,优雅的木吉他和大提琴让位给深思熟虑的噪音,“就在一瞬间……握紧我矛盾密布的手”。那时我对诗歌也开始有一些接触,虽然不肯承认姬赓的歌词比得上现代诗,但作为词作者他无疑是顶尖。

后来,我揣着MP3,在高中晚自习的间隙,躲到教学楼后面的树林里,一遍遍播放《秦皇岛》。前奏的沉默与夜晚林间独有的窸窸窣窣构成了奇妙的和谐。在黑暗与寂静里,我感到无比放松,好像天地间只剩下秦皇岛,在海天的交界处浮起意味深长的雾气。现实的压力在潮水中退却,化为海浪中渐行渐远的背影。不远处的教学楼灯火憧憧,时有嬉笑声传来,而我在此处,独自一人,清醒地觉察到自身。

相比于属于时代阴暗面的腰,以及属于逝去时代的哪吒,万青无疑属于这个时代。他们拥有大批拥趸,常常在音乐节露面,前段时间还上了跨年晚会。他们早年过于锐利的东西已经被抛弃,转而交出了《冀西南林路行》这张周正、成熟的答卷。然而,我仍然更偏爱他们在2010年发布的这张同名专辑。因为,在这张专辑里,我们可以听到来自九十年代的忧郁,听到检视、沉思与积淀,也能听到些许的旁逸斜出,听到不绝的追问,还能听到一些新的东西,听到启示与反诘:

新的转机和闪闪的星斗,

正在缀满没有遮拦的天空。

那是五千年的象形文字,

那是未来人们凝视的眼睛。

​ ——《回答》,北岛,1976

2023

Long Season-Fishmans

  1. Long Season | Fishmans,1996

我第一次听到《Long Season》是在冬天。Fishmans的封面苍郁葱茏,让人想起小时候在山上看见的风景,宛如梦境。2023年的冬天,比往常更寒冷,而且经常有雨。在如此一个漫长的冬天里,去倾听来自同样漫长的夏天的声音,再好不过了。

作为一张整轨专辑,《Long Season》的长度令人印象深刻。35分钟的时间,比古典乐的一个乐章长,又比整首交响曲短,不过毕竟是一个完整的梦境。我记得那时读博尔赫斯的小说,沉沦在他光怪陆离的世界里:书,图书馆,城市,时间,一切都是无尽的。我开始不可自抑地冒出许多怪念头,并把它们记在自己的本子上,计划着作为小说的原型。但后来一篇也没有写成,本子也莫名其妙地丢失,这些零星的想法随之散佚。不过,我还记得其中有这样一座城市,它的所有元素——建筑,道路,市民,事件——都在不断地重复,像是相同元素的大量堆叠,然而在这种重复的尽头,你永远能够发现变化,发现某些新奇的东西。没有什么是真正相同的,但也没有什么是完全不同的。重复的目的是为了打破重复。像这样一座城市,像这样一种生活。

——像这样一种音乐。《Long Season》正好具有我所说的特点。作为整轨专辑特有的挥霍方式,《Long Season》乐段的重复时长可能让人惊讶,专辑的中间部分几乎都献给了细微而彼此连缀的效果音。然而,人们绝不会丧失聆听的耐心,就像在谷歌地图上细细查看某座遥远城市的街景,或者是孩子要求母亲一遍遍讲同一个睡前故事,《Long Season》的长夏就是如此迷人。风穿过林间,电车呼啸而过,山谷中的一切都在静谧地摇晃,仲夏正在放声歌唱。所有的一切都在彼此重复,然而它们是如此不稳定,如此多变,快得转瞬即逝。

果然,到了这一年夏天,我还在听这张专辑。漫长的暑假,几乎每天都听,日子因此变得新鲜又纯净。生活本身也在重复,当我每天中午在固定的时间开始播放它,与之伴随的窗外景象却悄然发生着迭变。风的呼吸,白昼的纹理,时间被敲打的声音,一切慢慢变得不同。散漫的时光很快就过去,当我意识到这一点,我开始庆幸自己会把时间浪费在这张专辑身上。漫长的季节,多少次也听不够。

Mellon Collie And The Infinite Sadness-The Smashing Pumpkins

  1. Mellon Collie And The Infinite Sadness | The Smashing Pumpkins,1995

认识碎南瓜还得从哪吒说起——彼时我是哪吒的忠实信徒,在网上看见别人指出《环形公路》的前奏抄袭碎南瓜的《1979》。我很不服气,立马找到《1979》,播放,随即哑然。听感确实像。但后来慢慢听,听了多遍,还是觉得不一样。在我心里,这应当被纳入致敬的范畴。

后来,我去认真听了包含《1979》的这张专辑:《Mellon Collie And The Infinite Sadness》,开始了解碎南瓜这支乐队。三男一女,女生是贝斯手,偶尔担任和声。这配置与哪吒一模一样。经历也很相像,碎南瓜曾经解散,前些年又重组,不过早已换了新人。二者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倔强与破碎。哪吒的吉他手邵宸北曾提及碎南瓜对他们的影响,或许这就是一种命运的相似性。

《Mellon Collie And The Infinite Sadness》足有28首歌,就像专辑的封面所昭示的,它们都是天上的星星,各有各的美妙。总体来说,整张专辑维持着一种阴郁而模糊的质感——过分强劲的贝斯,吉他迷幻的音色,还有主唱比利·科根那迷人的声音。这种阴郁从他们的早期名作《Today》(《Siamese Dream》,1993)中就有所发轫,在本专辑中则得到了完整、一贯的体现。这是真正属于青年时代的音乐,抑或九十年代的音乐。我在挑选2023年听过的音乐时,惊奇地发现最后选出的三张在年代上竟如此相近,都在1995年附近;地域也很有趣,分别来自于英美日。对于我们这一代,九十年代并非一个已经过去的年代,它并不显得遥远,而是像当今世界的青年时代——迷惘,冲动,混乱,有着强大的创造力。Nirvana的《Smells Like Teen Spirit》(《Nevermind》,1991)为九十年代划定开端,定下基调,而《Mellon Collie And The Infinite Sadness》则向他们无源头的暴戾赋予了一种美。正如专辑标题中的“Infinite Sadness”,碎南瓜的歌听上去是如此阴柔又悲伤,在呼啸而过的吉他、贝斯和鼓里,那浅浅闪烁的键盘声和精致的效果音,是这张专辑审美上最大的独特之处。是的,它们多么像星星,独自高悬在黑暗的夜空,多么美丽,多么易碎,多么引人注目。

有时候我把《1979》和《环形公路》混在一起听,脑海中回旋着后者“你觉得恨却离不开”的谶语,想象这恨的源头在哪儿。我想到《1979》的歌名,想到低垂的七十年代末。约翰·列侬在七十年代发行了伟大的《Imagine》(《Shaved Fish》,1975),然而我们从七十年代幻想到九十年代,又持续幻想到如今。其实我们中的大多数在清醒的状态下,对人类和世界的命运都漠不关心,但在音乐编织出的迷梦中,一种关切开始萦绕我们。九十年代确实就是世界的最后一个年代,从今往后人们心中就再也没有世界的概念,只能看到分裂的自己——或许什么也看不到,也未可知。

The Bends-Radiohead

  1. The Bends | Radiohead,1995

2024

blueberry-Color Filter

  1. blueberry | Color Filter,2007

见站内文章:

COLOR FILTER

girls,dance,staircase-牛尾憲輔

  1. girls,dance,staircase | 牛尾憲輔,2018

迷跡波-MyGO!!!!!

  1. 迷跡波 | MyGO!!!!! ,2023

周一周四的晚课,都在最后一节,时针指向十点,老师说“下课”,大家纷纷起立收拾书包,弓着腰相继离开。我也慢腾腾拾掇好,戴上耳机,下楼,从光华楼走出来。

除了上晚课,还有自习,还有在恍惚中蹉跎的时光,一周之内,总有那么几个夜晚在光华楼度过。一个人走夜路,哪怕只是五楼到一楼的一小段阶梯,哪怕只是缓缓走过阑珊的光草,都免不了胡思乱想。至于思想的内容,通常由耳机里放的歌决定。我觉得这是一种“光华楼综合征”,每每走出光华楼,人就开始变得善感,听惯了的歌也格外有感染力。

今晚在听什么呢?鬼使神差地,划到网易云最底下,打开《诗超绊》。这是按最近播放来排序的,看来《诗超绊》已被我搁置许久。也是,距离2月13日快一个月了,至今一直不敢听她们的歌。今天之所以突然想起来,或许是上习题课太过消耗心神的缘故。我迫切需要听一些振奋之音,尘封的记忆回答我,去听《诗超绊》。

顺着楼梯往下走,低沉的吉他率先响起,然后是高松灯带着雾气的念白,然后是鼓,然后是贝斯。五个人终于凑齐,和声紧凑又动听。记忆中的舞台在飞速旋转,镜头给到每个人又快速晃开,汗水混合着泪滴落在地上。世界在如诗的旋律中舒展。我眼睛一酸,不禁抬起头,自己已然走到光华楼的大门处,上海的夜晚在我面前敞开。耳机中的音乐向世界扩散,夜晚在风中歌唱,我怔怔地倾听。

我想起很多,想起我一遍遍听《诗超绊》的那些时光,有时走在路上,有时跑着步,有时只是坐着,坐在光华楼,或者别处的教室。有时认真听,有时只是当作烂熟于心的背景音。不论我在做什么,自习或是发呆,她们都在那里,一遍遍呼唤,一遍遍歌唱,一遍遍相互救赎。有时候我自己也分不清:这首歌她们到底只唱了一次,还是唱过千千万万次?当我又一次点开《诗超绊》,当与我一样需要鼓舞的人们一次次播放《诗超绊》,五位少女都会在某个平行时空里,再度上演那场命中注定的live吗?故事中的她们只哭过一次,然而我们却每每止不住哭泣。

我把头仰得更高,光华楼一如既往地巍峨,沉雄,瞑目不语。我想起第一次觉察到光华楼的高度,不是小时候参观复旦留下的模糊印象,也不是初次踏入校园的兴奋震动,而是去年秋天,我突然在校园里迷路。低头赶路,不知道朝哪儿走,正欲打开导航,不经意间抬头,然后看到光华楼。他如此高,在相当远的地方仍惹人注目,只不过我先前一直低着头,为脚下陌生的路面感到惶惑。其实,只要抬起头就好了。

——吉他手当时也是这么告诉贝斯手的吗?我又想起故事中那个令人难忘的镜头,千早爱音像授勋一样为长崎素世挂上肩带,扶住她的脸庞,轻轻托起,二人的对视定格成永恒。

真的,其实,只要抬起头就好了。“纵使迷茫也要前进”,上大学之前,我不理解这句话。后来,我仰头看见光华楼,突然被这样一股力量击中,脑海中同时绽放出许多兴奋的声音。直到现在,我仍然是迷茫的,但让我们一起前进——我们,被短暂的黑夜所遮蔽的观众们,同好们,同学们,一起前进的朋友们。我们每周四都沮丧无已,我们中的有些人甚至觉得自己会放弃曾经的热情,但请不要忘记,《Bang Dream it’s MyGO!!!!!》曾给予我们如此多的力量,她们曾支撑我们前行,如今的我们,也应该用自己的喉咙喊出:

うたう 僕らになれるうた うたう

我唱着,唱着让我们成为我们的诗,

ここではじめよう もう一度

让我们在这里重新再出发吧

2025

2月

nanairo-re;mo

nanairo | re;mo,2012

3月

她的。发光摇摆-何欣穗

她的。发光摇摆 | 何欣穗,2002

4月

The Glow,Pt.2-Microphones

The Glow,Pt.2 | Microphones,2001